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晴天娃娃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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晴天娃娃

“是因為淋雨嗎?”一個姑娘顫抖著問。

眾人都沈默了,這人確實昨晚淋了雨,但是又不能保證他之後是否又做了什麽觸犯了禁忌。

門裏的屍體一般都沒人會去處理,因為總會莫名的消失,於是大家沈默了一會之後,便離開去尋找線索了。

催學義本來想和淩久時他們一起行動,但實在是受不了這兩個醜貨黏黏糊糊的樣子,半途就找借口溜了。

阮瀾燭還一副很是理解的口吻,說:“催哥啊,你是沒談過戀愛吧,要是遇到喜歡的人,是根本控制不住的呀。”他說完這話,湊過來親了親淩久時的下巴。

淩久時很是配合的一臉讚同。

催學義表情明顯扭曲了一下,忍了半天總算是忍住沒說臟話,說:“我還有別的地方想去看看,你們先聊著。”

“那好。”阮瀾燭道,“我想再和我家淩淩說會兒話。”

然後他們兩個就看著催學義被硬生生的惡心走了。

淩久時看著催學義走開,實在是沒忍住,笑了出來,道:“你也太惡趣味了。”

阮瀾燭不屑道:“我還以為他能忍多久呢,說實話吧,我有點後悔把你化的那麽醜了,對著你這張臉說這話還真挺惡心的。”

淩久時滿臉無辜心想這不都是你自己化的嗎……怎麽還怪上我來了……

在所有人都離開後,阮瀾燭看著晴天娃娃,道:“你聽過晴天娃娃的傳說麽?”

淩久時說:“聽過, 但是不多。日本和中國民間都有關於這種東西的傳說,只是中國的晴天娃娃被叫做掃晴娘。”

阮瀾燭語調緩緩:“日本的晴天娃娃起源於中國的掃晴娘,掃晴娘的習俗於平安時代從中國傳入日本。掃晴娘最早出現於元代,那個時候民間為了祈禱雨止天晴,會在屋檐上面掛上一個剪紙婦人的小相,因為婦人會手持一把掃帚,所以叫她掃晴娘。”

淩久時看著那顆被水發泡的人頭,陷入沈默。

阮瀾燭:“其實還有個民間故事說,一個村莊連日下雨,莊稼將要顆粒無收,村民愚昧,聽到一個方法,砍下人頭懸掛在院子中,就會讓暴雨停止,村名們信以為真,挑選出一個孩子,村裏的塾師勸阻村民這種愚昧的行為,解釋說村子依山臨海,本就多雨,村民不聽,執意要以孩子獻祭,塾師只能提出願意替孩子而死,於是村民用白布包裹了塾師的頭,高高掛起,沒想到大雨立即就停了。”

淩久時:“……這個也太迷信了吧!”

阮瀾燭:“昨天這個人撿到的布片,和制作這個晴天娃娃的布片是一樣的。”

淩久時:“那他觸犯禁忌條件是因為淋雨?還是他摸了這個布片?”

“應該是淋雨,昨天NPC特別強調了出門一定要帶傘。”阮瀾燭看了看天空,繼續道,“而且淩晨停雨,可能也是因為掛上了這個晴天娃娃。”

淩久時看著天空疑惑地問:“那現在取下來了,也沒下雨啊?”

“民間有一首關於掃晴娘的童謠……”阮瀾燭聲音輕輕的,“掃晴娘呀,請讓明天的天氣天晴吧。就像我夢中的天空那般, 如果天晴的話就給你金鈴。掃晴娘呀,請讓明天的天氣天晴吧。如果你聽從我的願望的話,我就給你甜酒喝。掃晴娘呀,請讓明天的天氣天晴吧。如果這樣,明天還是陰沈下雨的話,我就砍掉你的頭。”

阮瀾燭剛念完童謠,淩久時就聽到了劈裏啪啦的聲音,她朝著庭院中望去,卻是看到豆大的雨滴從天上砸了下來。

淩久時遠遠地聽到其他人再抱怨。

“怎麽又下雨了?”

“都小心一點,別被雨淋到了。”

淩久時面露無奈,說:“我們把這東西再掛上去還能搶救一下嘛?”

阮瀾燭道:“試試吧。”然後他又把這人頭做的晴天娃娃重新掛回了原位。和他們預料的一樣,人頭掛回去之後,沒多久,外面的天氣真的再次放晴了。本來密布的烏雲幾乎是片刻間就消失不見了蹤影。

“這人頭原來是這個作用。”阮瀾燭道,“只要摘下掃晴娘,唱出歌謠,雨就會下,掛上掃晴娘就會停。”

淩久時無語的笑了:“先是丟手絹,再是掃晴娘,那小日子和棒子國怎麽老愛拿咱們國家的東西呢。”

阮瀾燭忽然靠到了淩久時的懷裏,柔聲道:“你說我等他們出門後拿下掃晴娘,然後念出來童謠,會不會很有趣。”

確實是個殺人於無形的主意,到時候就會有瓢潑大雨襲擊整個鎮子,崔學義和他的兩個同夥定會被暴雨淋到,只是在外的其他人也不能幸免。

淩久時終是搖了搖頭。

得到了淩久時的答案,阮瀾燭卻是笑了起來,他道:“最喜歡淩淩了。”

淩久時道:“我也喜歡你。”詢問了她的想法,尊重了她的意見。

“現在雨沒下了。”淩久時說,“我們出去看看吧。”

阮瀾燭:“好,有這掃晴娘,雨一時半會也不會下,走吧。”

這個小鎮並不大,可以看見一些居民在街道上走動,小鎮的環境還是很不錯的,到處都種著櫻花樹。還有一個小公園和一條清澈的小河,總而言之,要不是這是門內的世界,恐怕還真會覺得住在這裏挺舒服。

但是他們很快發現,所有的房子都上了鎖,而且阮瀾燭這個開鎖高手也無法打開。

阮瀾燭:“看來,整個小鎮,只有咱們的院子才能進去了。”

淩久時:“那就是說,在這個小鎮上找不到任何有用的信息了。”

阮瀾燭點點頭,應該是這樣了。

淩久時:“掛上掃晴娘應該不會下雨了吧?”

阮瀾燭:“我覺得人頭做的掃晴娘,應該是有時效性的,所以才能一直引誘過門人犯規。咱們不能在外面久留,萬一下雨就麻煩了。”

淩久時本來還想多去幾個地方看看,可誰知道傍晚的時候天卻開始陰沈了下來。

因為害怕下雨,所以她和阮瀾燭早早的回了院子,站在走廊上。

果然沒過一會兒,天空中就砸下了豆大的雨滴,嘩啦啦一片,整個世界再次籠罩在了雨幕裏面。

淩久時和阮瀾燭回來早,完全沒有淋雨,倒是有幾個回來的比較晚的,被淋的很慘。

“這雨怎麽說下就下啊。”有人進屋子時還在埋怨,他上了走廊,被水浸透的身體在走廊的木制地板上留下了一連串的腳印。

淩久時突然註意到,在這些人進屋的時候,那個第一天領他們來的老人就靜靜的站在角落裏,他的眼神看著地板上那些腳印上面,許久都都未曾移開。淩久時莫名的覺得他的眼神讓人有些後被發毛。

“還叫我們帶傘,這兒哪裏有傘啊,真是的……”那人嘟囔著進了屋子,聲音漸漸沒了。

不過他們出門的時候,的確在屋子裏找了找傘,但根本沒有傘的影子,誰知道雨會來的那麽突然,沒有準備的人直接被淋成了落湯雞。

淩久時和阮瀾燭在吃完了東西之後,也回了屋子。

外面下起著大雨,淩久時坐在床上,低著頭玩了會兒數獨,阮瀾燭在她的旁邊,似乎在想什麽事情。

忽的,他道:“我總覺得有哪些不對勁。”

“什麽?”淩久時扭頭看著他。

“一般門內,是不會沒有時間限制的。”阮瀾燭道,“這扇門很不對勁。”

淩久時仔細想了想,的確如此,一般門裏面,都會有明確的時間限制,但是這次NPC並沒有說出最後的期限。這是很不正常的情況,她道:“是不是有什麽事情我們沒發現?”

“應該是。”阮瀾燭說,“不過這才第一天,不用太著急。”有些規律是需要用時間來印證的,他現在有個猜想,但也只是猜想。

阮瀾燭懶洋洋道:“先睡吧,晚上要是再聽到兒歌,記得叫醒我。”

“好。”淩久時應了阮瀾燭。

嘩啦啦的雨聲,對於聽力敏銳的淩久時來說,說是是件非常煩人的事情。即便身邊躺著阮瀾燭,她也被這聲音吵的有些無法入睡。

阮瀾燭很快就睡著了,而淩久時則在半睡半醒之間,做了一個個光怪陸離的夢。

這些夢亂七八糟,毫無邏輯,淩久時甚至還莫名其妙的夢到自己結婚了,她成了新娘子,只是紅蓋頭被掀開後,卻發現新郎是阮瀾燭。在看到阮瀾燭的面容的時候,淩久時瞬間從夢境中醒來,她微微喘著粗氣,瞪圓眼睛看著陷入黑暗中的天花板,耳邊又傳來了那隱隱約約的童謠聲:竹子縫……竹子縫……籠中的鳥兒……

淩久時從床上坐起,推醒了阮瀾燭。

阮瀾燭睜開眼睛,眸子裏還有些朦朧的睡意,但很快這睡意就消失了,他壓低聲音道:“來了?”

淩久時點點頭,指了指窗。

阮瀾燭道:“走吧。”

兩人慢慢地移動到了窗口,將窗扇打開了一個縫隙,看到了外面的場景。

因為天色很黑,淩久時看不太清楚,只能朦朦朧朧的看見院子裏面,幾個巨大的掃晴娘,在院子裏圍著什麽東西轉圈,淩久時仔細辨認之後,才發現它們圍著的,竟是一個瑟瑟發抖的人。

“竹子縫,竹子縫,籠中的鳥兒,無時無刻想要拋出來,就在那黎明前的夜晚,鶴與龜滑倒了,背後面對你的是誰?”……歌謠唱到最後一句,掃晴娘們停了下來,重覆了那一句:“背後面對你的是誰?”

被圍著的那個人沒說話,或許他說了什麽,淩久時沒有聽見。

接著,他背後的掃晴娘飛到他的上空,再瞬間落下,照住了他的全身,然後便聽到了咕咚一聲輕響,那人的腦袋和身體就這樣分了家,腦袋留在了掃晴娘的頭裏,而那具沒了頭的屍體便慢慢的站了起來,慢吞吞轉過身,接替了自己身後那個掃晴娘的位置。

淩久時在這一刻終於恍然,原來被雨淋過的玩家,是這樣被制作成了掃晴娘。

歌謠聲再次響了起來,院子裏的掃晴娘們快樂的轉著圈朝著外面去了,大雨模糊了它們的身影,讓淩久時看不太清楚。但阮瀾燭本來靠在淩久時的身後,呼吸卻突然急促了起來,他道:“你看到了嗎?”

“什麽?”淩久時沒明白。

“那裏。”阮瀾燭指了指院子的角落。

淩久時看了看,卻沒辦法看到什麽,角落裏實在是太黑了,她的視力雖然挺好的但是也只是普通人的視力,和阮瀾燭沒得比:“看不到……”

阮瀾燭道:“看不到?”他挑了挑眉,“好吧,看不到就算了。”

“是什麽東西?”淩久時問。

阮瀾燭:“那個老人NPC打著傘站在那兒。”他道,“好像是在看我們。”

淩久時:“……目前為止就看到他打過傘,會不會他就是門神?”

阮瀾燭:“門不門神不知道,但他手上的雨傘一定是個重要的道具,有了雨傘,就不會被淋雨,我們就能去更遠的地方尋找線索。”

淩久時:“現在有了新的掃晴娘,明天一早就會放晴,我們有時間找雨傘。”

阮瀾燭點頭:“嗯,我們先睡吧,不然都要亮了。”

“好。”淩久時點點頭。

他們關好窗戶後,重新躺回了床上。

一切都歸於寂靜。

第二天,淩久時睡到了日上三竿。

她醒來後看見阮瀾燭正低著頭玩他的手機,爬起來茫然道:“幾點了?”

“十一點。”阮瀾燭說,“睡醒了?”

淩久時一個激靈:“這麽晚了,你怎麽不叫我?”

“你太困了,多睡一會兒挺好。”阮瀾燭道,“起來吧。”

淩久時點點頭,正在穿衣服,便聽到阮瀾燭補了句:“他們發現了一個新的掃晴娘,裏面包著昨晚死去的人的腦袋。”

這事情已經在淩久時預料之中。

因為有了昨天作鋪墊, 今天大家看到這個掃晴娘時, 情緒倒沒有很激動。

催學義本來想按照昨天的做法,讓人把這個掃晴娘取下來埋了, 但卻被一個姑娘攔住, 這姑娘名字好像是叫小茶, 屬於新人裏面腦子比較清醒的那一類。

她似乎有點看不慣催學義對其他人的頤指氣使,道:“別取了, 這娃娃到底有什麽作用都不知道, 萬一取的人會被詛咒呢。”

催學義辯解道:“昨天取下來的人不好好的嗎?”

小茶冷笑一聲:“那可說不準,萬一只是沒輪到他呢, 過兩天可就說不定了。”

催學義道:“你怎麽這麽能這麽說話……”他做出一副因為被冤枉而憤懣的模樣, “為什麽要把我的好心當成驢肝肺?”

小茶完全不吃這套, 不客氣道:“不然我幫你搬個凳子過來,你自己取下來?”

催學義還欲辯解,旁邊的林星萍見勢不妙趕緊來當和事佬, 說好了好了大家不要吵架, 在這裏大家都是團隊, 何必鬧的那麽不愉快,不取就不取吧,反正人都已經死了,掛著也沒什麽關系。

催學義故作生氣,轉身就走。

小茶則罵了句臟話, 其潑辣的模樣頗有當年阮白潔的風采。爭吵之後,小茶似乎註意到淩久時在盯著她看,她很不高興地白了淩久時一眼,罵了句:“看什麽看,沒看過美女啊!”然後轉身就走。

阮瀾燭在淩久時旁邊幸災樂禍地說:“你還是第一次被人用這種態度對待吧。”

淩久時:“好像是……”

阮瀾燭又扭頭看了看淩久時,長嘆一聲:“都是你這張臉惹的禍啊。”

淩久時:“……”差不多就行了啊,只是她這臉到底有多醜啊。

這個世界屋內沒鏡子,她到這兒兩天了都不知道自己到底長什麽樣。

阮瀾燭看著淩久時茫然的樣子,想了想,把淩久時兜裏的手機摸了出來,打開點出前置攝像頭:“噥,你看。”

淩久時拿過手機一看,發現攝像頭裏面出現了一張難以用言語描述的臉,已經完全不能單純的用醜來形容了。反正淩久時看到自己臉的時候,下一個動作就是關掉了攝像頭,並且完全理解了林星萍他們那被惡心到不行的眼神是怎麽回事。

淩久時無言的看向阮瀾燭。

阮瀾燭做出一個攤手的動作:“我也不知道你進門之後會變得那麽醜嘛。”

淩久時說:“真是難為你了,還要和這張臉假扮情侶。”

阮瀾燭:“不為難,反正我只愛你的心靈美。”

淩久時:“我想到了一首歌,我很醜,但是我很溫柔……”

阮瀾燭笑了起來:“走吧,先去吃個早飯,趁著天還沒有黑,趕緊出去找找線索。”

“好。”淩久時點點頭。

兩人去餐廳吃了早飯,說是早飯,其實已經接近十一點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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